02
“你说啥？”老村长诧异的瞪大了浑浊的眼睛看着我。
我没有理会他，低头走进小木屋，找了一把破旧的椅子擦了擦，坐下，然后放下背包慢慢抬起头看着老村长满是褶皱的脸。
“你刚才说啥？”老村长或许也是上了年纪，听力出了问题。
“你好村长，我说，我是来出钱领养一个孩子的人。”我直视他的眼睛。换作以前的我，并没有这么咄咄逼人过。如今的我不一样了，在这个计划内的我就更不一样了。
在这里，在这个时候，面对这个村长，我必须一次性在气势上直接压垮他，不容许他对我的目的有一丝一毫的怀疑。
就像经济学上的二八原则是一个道理，人和人生下来就不一样。有的人生下来就咄咄逼人，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，有的则不然，有的人直到长大成人，仍然是沉默寡言、郁郁寡欢、不会与人争辩、善于顺从压迫感强大的人的意愿。之前我跟老千搞过的几个良家基本上都属于后者，当你把她们逼到死胡同里，然后再明确给她们指出一条出路之后，她们十有八九会放弃最后的抵抗，任凭你去左右她们的一切。
老村长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，双眼接触到我凌厉的目光后，不自觉的左顾右盼移开了视线，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，不敢跟大人对视。过了半晌儿，我不等他发问，我先开了口：“老村长，我是从广东来的，这是我的身份证，您看一下。”一边说我一边递给了他我的假身份证，“我呢，跟我太太原来育有一个女儿，可是后来，唉………”为了配合我所讲述的沉重的故事，我低下了头。
老村长这会才回过神来，支支吾吾的问我：“嗯，嗯，你是，出了啥子事？”
我抬起头，抽了几下鼻子。我觉得我的演技可能不算太纯属，但是应付这个村长应该够用了：“出了交通事故，孩子没有救过来。”
“哦，哦，那你的意思是，想从我们村里领养一个女娃回去？”老村长终于开始慢慢跟上我的节奏了。
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我等着他来问我下一个问题。
“那，那你，那你怎么不从你那直接领一个呢？”
很好，一切都顺着我设计好的路线进行着。“我们原本商量好了，要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女儿，可是后来，我太太过于思念我们的女儿，得了很严重的疾病，我照顾了她很多年，最后她还是郁郁而终了，好好的一个家只剩下我自己了。”说到这，我低下头双手掩面，看起来我十分的悲伤。但在我自己看来，十分的可笑。
在一个城市里，对任何一个人说这一切，基本上没有几个人能够相信。而在这个淳朴贫穷的村落里，这番苍白无力、令人恶心的言情小说一样的台词却会感动很多人。“我太太临终前告诉我，一定要达成她的心愿，去领养一个女儿，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她。”
老村长似乎已经沉浸在我讲述的悲伤的故事中，频频点头。我继续编织着悲戚的谎言：“我太太走了之后，我自己一个人呆了好久，觉得还是得完成亡人的遗愿，以慰藉我太太的在天之灵。后来我去了福利院，福利院跟我讲，因为我太太去世的原因，我一个人无法领养女童。在这之后我也四处打听，基本上所有的福利院都是有这样子的规定。我开始绝望了，后来我开始去外出旅游散心，走过了我们祖国的很多地方，看到了很多像你们这样淳朴的村落，看到了很多因为贫穷没法走出大山的孩子们，直到我走到你们这，见到你之后我想到了要在这领养一个女娃的想法，我想带走一个女娃，让她做我的女儿，同时能够走出这座大山。”
老村长看似已经相信我编织的故事了，神情凝重的看着我，他砸吧砸吧干燥的嘴唇半天没说话。
我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：“村长，我相信你也是一个父亲，请你站在父亲的立场上为我想一想。”说到这，我抓住了他放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布满纵横沟壑一般苍老的手，以加重情绪的感染程度，“当然，我也不会让你难办的，你帮我找到一个听话的女娃，九岁十岁都可以的，我可以资助女娃的家人和你。”说完，我松开了他的手，从我背包里掏出钱包，拿出我我早已经分隔好的一沓厚厚的现金放在了他的面前。“这是给你的，一万。”
老村长在看到桌子上的钱之后，浑浊的眼睛马上射出一丝精光，似乎突然年轻了十岁一样，他迅速抬起头看着我说：“这，这钱……”
我摆摆手打断他，我还是不打算让他有时间完整构成自己的想法与思路：“这个钱是给你的，你帮我找到我看得上的女娃，我还会资助她的家人。等我带她回广东以后，我会让她去最好的学校，好好学习，让她考大学甚至出国留学，我会做一个好父亲，并完成我太太的遗愿，请你一定答应我的请求。假如很多年以后她想回来，我想我不会拦着她。”说完，我擦了擦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，继续以凌厉的目光看着呆呆的没回过神来的村长
“这，这，这个事情，这个钱……”村长嗫嚅着。
看来他已经动摇了，我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下，“你别担心，这个事情，是一件大善事，我太太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谢你的，能够走出这座大山的孩子也会感谢你的；这个钱，是你的，你现在就可以收起来，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，现在，你带我去看看我今后的女儿吧。”说完我站起身，弹了弹身上的尘土，背上背包转身走到门口，戴好帽子，外面阳光明媚，我的心情也已经澎湃到了极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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